秦城监狱
标题:揭秘“中国第一监狱”:由苏联援建,刘晓庆未曾踏足其地
导语:秦城监狱,坐落于古都之畔,以其关押我国最高级别罪犯的威名而享誉四方,被尊称为“中国第一监狱”。这座监狱不仅设施尖端,管理手段亦独步江湖,因此外界常以其独有的特质,冠以“最神秘监狱”的美誉。它曾对国民党战犯进行改造教育,也曾沦为林彪和“四人帮”利用的工具,对革命干部实施迫害,还曾审讯和关押了林彪和“四人帮”两个反革命集团的首恶之徒……高墙深院中,人物与故事交织,流传着无数的传奇佳话;而今,秦城监狱因肩负的特殊使命,再次成为众目睽睽的焦点。贪腐高官们的“终极归宿”引发了公众的极大关注。
参观“中国首座监狱”
2009年11月11日的拂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纷扬而至,环球人物杂志的记者驱车驶入北京市昌平区,目的地是小汤山镇附近,以便探访那座著名的秦城监狱。
在热心人士的引导下,记者驾驶车辆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古老公路前行,直至抵达燕山的山脚。路途的尽头,一座雄伟的暗红色牌楼式大门映入视野,周围环绕着约五米高的灰色围墙,墙顶安装着监控摄像头。大门上并无任何显眼的招牌,却有一名佩戴口罩的武警在守卫。当地村民向我们透露,这里便是闻名遐迩的秦城监狱。
狱中安保措施极为严格,构筑了三道防线。最外围是一道铁轨障碍,其后则是电动不锈钢伸缩门。紧随其后,便是主入口,由两扇严丝合缝、高达三米的铁栅栏构成,辅以副门。穿过主入口,不久便可见到一排房屋,巧妙地遮挡了外界视线。
执行勤务的武警严肃地禁止任何无关人员逗留在监狱门前,记者无奈之下只能沿着监狱外围的道路向东方行进。道路的另一侧,分布着两个村落:右侧是秦城村,左侧则是象房村。
在象房村村委会,年过六旬的村主任王占仁满怀热情地向记者讲述着秦城监狱及其家乡的种种往事。在1960年之前,秦城村与象房村曾是一家,合称为秦城象房村。王主任回忆道,老一辈人曾讲述,此地古时是一座壮观的兵营,周围环绕着高耸的城墙。这兵营或许起源于秦朝,因而得名秦城。兵营废弃后,民众纷纷迁入定居,并在该地驯养大象,从而演变为秦城象房村。正是基于这一历史渊源,秦城监狱也因此而得名。村后的广袤土地,长期以来一直属于隶属于公安部的劳改农场。
近日,经多渠道消息透露,秦城监狱系我国目前唯一由公安部直接管理的监狱机构。这座监狱的建造始于1958年,得益于苏联的援助。在20世纪50年代,中苏两国签订的援助协议中,共包含157个项目,其中之一便是秦城监狱的构建。鉴于其保密性质,秦城监狱对外信息并不对外公布,因此外界对此了解不多。
秦城监狱的设计灵感源自苏联专家的精巧构思。起初,该监狱由四栋洁白的楼舍组成,依次编号为甲、乙、丙、丁。每栋楼舍均设有专门的审讯室。这些楼舍均为三层高楼,以砖墙为结构,顶部装饰着斜坡屋顶。每栋楼舍独成一体,围合成一个院落,院落前方宽敞的空间成为囚犯放风的关键区域。“文革”期间,高级囚犯的人数急剧增加。至1967年,秦城监狱进行了扩建,新增六栋楼舍和六个院落。这六栋新监舍依次编号为戊、己、庚、辛、壬、癸。
秦城监狱自诞生以来,已走过五十余年的风雨历程,其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四个关键阶段。在初始阶段,即20世纪50至60年代,监狱主要关押的是清朝遗留下来的旧贵族、日本战俘以及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这些人的军衔普遍不低于少将。进入第二个阶段,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关押的重点转向了高级右派分子和所谓的“反革命首要分子”。第三个阶段,从70至80年代,关押的主要对象转变为林彪、“四人帮”等两个政治集团的成员。而自90年代至今,关押的主要对象则转变为省部级级别的腐败官员。
村主任王占仁向《环球人物》杂志的记者透露,他的先辈曾在往昔岁月中担任村长多年,他们与秦城监狱的历史渊源亦始终未断,共同目睹了该监狱五十余载的风雨变迁。然而,在这漫长的五十年间,王占仁仅有一回踏入秦城监狱。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秦城监狱的一位副监狱长特地邀请他,恳请他协助运送几件办公家具至监狱。得益于特殊批准,他才有幸得以进入。王占仁回忆说,当时秦城监狱设有三道门(后来在外围又增设了一道,如今共有四道),他进入的是第二道门,那里是监狱管理人员的办公区域,再往内则是关押犯人的监区。他严格遵照监狱的规定,不敢随意窥视,也不便多加询问。他只记得,进出监狱的检查异常严格,严禁携带任何私人物品。他在监狱内的停留时间不长,安置好家具后便迅速离开,但总感觉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
外界虽无法亲临监狱之门,却有幸得以一瞥秦城监狱内囚徒的轮廓。一种途径便是,当囚犯们被押送至农场参与劳动时。秦城监狱旁,便是一片广阔的劳改农场。在军人的监护下,服刑者们抵达农场劳作,村民们虽可从远处瞥见他们的身影,却无法与之交谈。另一种机会,则是在囚犯刑期届满,重获自由之际。监狱大门前,偶尔会出现车辆与人群聚集,欢送那些即将重获自由的人。大多数刑满释放者行事低调,往往选择默默离去。
王占仁坦言,尽管秦城监狱近在咫尺,对他和村民们来说,那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仍旧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1975年3月19日,我国最高人民法院郑重宣布,对所有在押的战争罪犯实施特赦,并决定予以释放。图中生动描绘了那次特赦大会的壮观场景。
贪腐高官监禁地
关押并重塑贪腐要员,这一重任已成为秦城监狱在新时代承担的核心职责。
在我国,对于一般罪犯的刑罚执行,不论其被判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抑或死刑缓期执行,普遍遵循就近执行的原则,即判决地即为执行地。然而,针对省部级及副省部级级别的贪腐官员,不论其被判刑地为何,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被统一送往秦城监狱服刑。并非人人都有幸踏入秦城监狱的门槛。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首位被转移至秦城监狱的贪腐高级官员其身份一直笼罩在神秘之中,外界难以追溯其来历。尽管如此,根据统计数据,在过去的十年里,我国已对超过一百名副省级(部)级以上的贪腐官员进行了查处。在这批官员中,有8人依法被判处死刑,而判处死缓的官员占比达到11%,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占比为8%,服刑期限在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者占比21%,服刑期限在10年及以下的有期徒刑者占比15%。绝大多数的贪腐官员均被羁押于秦城监狱,或在该监狱中完成了其刑期。例如,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前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以及前国家统计局局长邱晓华等知名人士。
在秦城监狱内,那些被特别关押的囚犯,其生活待遇相较一般监狱,通常更为优越。
近年来,据亲历或对秦城监狱有所了解的知情人士透露,该监狱内关押高官的牢房不仅宽敞明亮,部分牢房甚至配备了写字台、卫生间、坐式马桶和洗衣机等设施。据《凤凰周刊》报道,被监禁的官员们享有阅读书籍和报纸的特权,并且每天在特定时段,通常为晚上7点到9点,可以观看电视。对于身体状况不佳的特殊囚犯,他们的饮食可以增至一日四餐,饮食标准和费用均由国家规定并承担,家属也有权进行私人探视和照料。在生活用品方面,如衣物、日常用品等,囚犯可由家人提供。尽管监狱有统一的囚服,但这里的囚犯通常无需穿着。
近年来,秦城监狱不仅关押了贪官污吏,还收纳了一些身份独特的罪犯,其中包括威胁国家安全的人物、外籍囚犯、知情不报者以及国际间谍等。民间流传着一些说法,称一些涉嫌违法的文艺界知名人士,如前央视文艺部主任赵安、著名词作家张俊以及知名演员刘晓庆等,曾一度被囚禁于此。但经《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的调查,这些传闻纯属无稽之谈,上述人士并未被监禁在秦城监狱。
2002年,正值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展开监舍的改造工程,部分关键犯罪嫌疑人因此被转押至秦城监狱的第一看守所。其中,刘晓庆因涉嫌偷税漏税也名列其中。张俊等人出狱后,曾透露在狱中放风时与刘晓庆有过短暂一面,这一说法亦证实了其并非秦城监狱的囚徒。至于刘晓庆此后关于在秦城监狱的种种叙述,有专家直言:“那仅仅是借用了秦城监狱的盛名来炒作个人知名度,实际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秦城监狱。”
法庭上的陈希同
陈希同狱中治疗疾病
秦城监狱的独特之处,令那些贪污腐败的高官一旦步入高墙,其信息便迅速变得扑朔迷离。外界对于他们在服刑期间的种种生活细节知之甚少,媒体报道也仅能偶尔捕捉到一些零星的片段。
《新周报》等媒体曾报道,陈希同位列“四人帮”之后,成为我国被监禁的最高级别官员之一。他历任北京市长、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国务委员,以及中央政治局委员等要职。1998年7月31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对其进行了审理,陈希同因犯贪污罪和玩忽职守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依据原定刑期,他本应在2014年2月得以获释。
在囚禁的牢房内,陈希同因未能如愿以偿,遭遇看守的婉言拒绝,情绪顿时失控,他大声呼喊,自称是“北京的贪污巨擘,老陈便是”。
2004年,陈希同的健康状况突然急剧恶化,随即被紧急送往北京复兴医院接受救治。病发之际,他向相关领导部门致函,宣称自己患有“心律不齐、心血管供血不足等老年性疾病”,并以此为由提出“监外治疗”的请求。经过各方的协商与妥善安排,自2006年8月下旬起,陈希同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基础上,得以实施监外治疗。
2007年6月,知情人士透露,陈希同曾在京城一家豪华酒店与朋友共度午餐时光。据其自述,当时他的气色尚可,但鬓边已生华发,行走间略显蹒跚,需要他人搀扶。用餐期间,众人因顾虑而不便询问他在狱中的经历,然而陈希同却主动分享了一些细节:狱中条件尚属适宜,他能够独立处理一些事务;尽管全天候受到监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此外,他仍保持着下棋、击网球的习惯,这些活动已成为他多年的日常,监狱方面亦会安排士兵陪伴他进行。
自2009年4月中旬开始,79岁的陈希同入住北京医院的高干病房,接受治疗。遗憾的是,受到癌症的折磨,陈希同于2013年6月2日不幸与世长辞。
法庭上的陈良宇
陈良宇生活规律。
于2009年的秦城监狱内,尚存一位人物,其身份与陈希同颇为相似。此人便是昔日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的陈良宇。
陈良宇在秦城监狱的编号为“0702”,其中“07”标志着他入狱的年份,“02”则标识了他当年被转交至该监狱时,作为重要嫌疑人的序号。秦城监狱对于高级官员及重大犯罪分子而言,承担着看守所与监狱的双重职能。
2009年6月份,一些香港媒体报道称,“陈良宇在狱中享用近200平方米的大套房,每日餐费达200元”等。一时间,关于秦城监狱在押高官待遇问题的新闻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之后,凤凰卫视《有报天天读》栏目对此事做了专门报道。主持人杨锦麟引述内地媒体的报道说,其实,陈良宇是被关押在一个接近20平方米的套间里。这是秦城监狱重要犯人的单间监室,内有单独的洗手间、坐式马桶等。牢门是铁皮包着的木门,门上方及厕所都有“窥孔”,供哨兵24小时监视之用。
陈良宇的住处仅配备了低矮的单人床铺,床面距离地面不足一尺。在整理文稿的过程中,看守人员会适时送入一张专为小学生量身定做的单人课桌供其使用。屋内并无额外的座椅,因此床铺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日常起居和休息的所在。至于墙壁,也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目的在于预防他采取任何自杀的举动。
值得关注的是,像陈良宇这样的重要犯人,他们所居住的监室通常位于第一层。室内所有永久性的设施都已去除了尖锐的棱角,经过细致的打磨,呈现出光滑圆润的形状。
陈良宇所居的监室布置了三道岗哨,并由一支专责的小组对其执行严密看管。即便剥夺了其人身自由,他依旧享有阅读报纸、观赏经过严格筛选的电视节目,以及阅读与撰述个人文稿的权利。
服刑期间,陈良宇独享着免除囚服的特权。日常里,他多以西装革履的形象出现,领带则成了他从不选择的配饰。他习惯于在井然有序的生活节奏中度过时光。比如,每天上午9点到10点,他会在个人放风时间,从监室门前起步,悠然地练习太极拳至放风区的门口,然后折返,亦或是在园中漫步。但不论走到哪里,总有两名看守如影随形。
《凤凰周刊》的报道揭露,陈良宇在服刑期间曾提出动用个人资金来提高饮食品质的建议,并详细罗列了所需食材清单,其中不乏红酒与桃仁等高档物品,不过此提议最终并未获准。陈良宇的辩护律师高子程透露,他在2009年上半年曾陪伴陈良宇的家属前往探望。当时,他注意到63岁的陈良宇虽然两鬓斑白,但与被实施“双规”期间相比,其精神状态有了显著的改善。
反腐教育基地
秦城监狱之中,生活显得单调且沉闷,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外界的世界依旧色彩斑斓,处处洋溢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身居要职、手握权力的官员,因未能抵制住某些诱惑,纷纷落入了秦城监狱。或许正因为如此,秦城监狱如今已成为一个富有现实教育意义的反腐倡廉基地。众多中央部委和地方公检法机构的员工,纷纷前来此地参与反腐倡廉的学习活动。
2005年9月,国家审计署组织了50余位司局级干部赴秦城监狱开展参观学习。参加活动的干部们在参观结束后,纷纷感慨万分:“置身于秦城监狱那森严壁垒的高墙之内,目睹昔日与自己肩负着相同国家使命的高官们,心中不禁为之震动。”
随着2009年国庆佳节的临近,湖北省特意组织了公安监管系统的干警,前往秦城监狱进行了一次专门的培训活动。一位自称为“警察老宋”的学员,在个人博客中对此次培训的全程进行了细致的记录。
“老宋”一行人,共计七十余人,在秦城监狱招待所停留了十余日。在这期间,他们有幸得到了参观“秦城要犯监区”的机会。在他的博客中,他这样记载:“在踏入监区之前,负责人严肃地提醒我们:严禁拍照。实际上,我们并未携带任何相机。进入监区,我们必须依次排队。当我们到达时,原本只有一名武警守卫,此时却变成了两名。那座关押重犯的监区,由两栋四层高的楼舍构成,高耸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每盏灯光下,都曾是省部级乃至更高层次的官员的身影。我们围绕着这两栋楼转了一圈,参观就此结束。对于监区的内部结构、管理模式以及设施配置,我们一无所知,或许他们并不愿意让外界知晓这些细节。”
即便如此,当“老宋”回到住处,他仍旧特意吟咏了一首诗,用以抒发心中之感慨:“浓云密布,雾气寒冽,铁门紧闭,月影零落。勿论往昔龙腾于水,西风猛烈,莫倚栏而怀古。”
